遗蜕相付。
“承苗王吉言了!既是如此,本太子……”双手接过始帝鳞,此行明面来意既成,已无停足理由,北冥觞犹豫片刻,说,“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据闻先前中苗鳞三界曾签订和平条约,却未真正了解彼此风俗民情,加上欲星移数度来此,只为公事,行止匆匆,未能建立更深的交谊,让条约流于表面,未见真诚。”
鳞族太子的意思并不难懂,苍越孤鸣遂省下客套:
“阁下是想继续留在苗疆作客?”
“苗王果真明察。”北冥觞情真意切称赞一句,“若是不方便,本太子仍想请苗王勉强一下。”
“一连几日,苗疆琐事繁杂,需要本王亲身处理,恐怕怠慢。”
“本太子自便无妨。”
“阁下真是任性自为。”苍狼中肯评价。
鲲帝面皮非同一般的北冥觞毫不推辞地应承下来:
“苗王明眼识人,在海境时,很多人都这样称赞本太子。”
“哈,既是如此,师相那方面……”苍越孤鸣语意探究。
“不用特别知会。”鳞族太子摆手道。
“嗯,本王了解了。”苍狼点点头,跟着双掌轻击两下唤来亲卫,“叉猡将军。”
“王上有何吩咐?”叉猡入内待命,干练英姿霎令鳞族太子侧目。
“准备上房,招待贵客。”苍越孤鸣嘱咐说,“此人是鳞族皇太子,不可怠慢。”
“是。”叉猡应诺。
临行之际,北冥觞不忘遮掩行迹:“本太子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方才一席话,阁下说了两次据闻先前,皇太子微服出巡,本王也是该尽地主之谊,不会随便惊动海境。”两人目光交汇,苍狼示意心中有数。
“那北冥觞就在此谢过苗王了。”
乍变的自称,象征言由衷发,鳞族太子躬身作揖。
北冥觞直起身来,一旁的叉猡伸手带路:“这边请。”
看着前后离去的两人背影,苍越孤鸣心念转动:‘此人八面玲珑,言谈中可感未全然吐实,必须再观察。’
同一时间,鳞族太子亦怀思量:‘如此,欲星移便无法掌握我的行踪,父王未死之秘也可避免外洩,哈。’
叉猡陪着北冥觞往馆舍走去,一路穿回廊,绕画楼,走了好长一段路,来到后花园。
有意把握独处时机的鳞族太子遂出声搭话:“姑娘,在下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叉猡道。
“可否将脚步放慢?”北冥觞用一种十分温柔声线说道。
然而个性爽直的叉猡明显没有理解到话中更深层次的含义:
“是怎样了吗?”
“在下有隐疾。”
闻言叉猡先是一怔,旋即微微欠身致歉:“原来是这样,我失礼了。”
“失礼的是在下,”鳞族太子面露赧色,“因为在下尚未自报名号便已悉知姑娘芳名。”
“这……”迟疑片刻,叉猡似乎很不适应这种搭讪话术。
不同于人前王储自称,面对有足够吸引力的女性,北冥觞态度向来足够平易亲和。
鳞族太子“在下北冥觞,在此有礼了,叉猡姑娘。”
叉猡:“不用这样称呼我,叫我叉猡就好了。”
“直称佳人名姓,是一种俗不可耐的冒犯,依照职称,至少也该称呼一声将军。”沿杆顺爬的鳞族太子不意间再刷三分好感。
将军称谓听来顺耳许多。
毕竟出身崇女尚武的鸮羽族,更因王上缘故,叉猡显然很热爱自己现在的这份职务。
“嗯……比起欲星移,你谦逊许多。”叉猡评价说。
“是吗?”北冥觞笑着上前几步,往叉猡所在方位靠近了些,“那将军是否愿意为了这份谦逊,应在下邀请,月下对酌?”
擅离职守的邀约入耳,瞬间清醒的叉猡委婉拒绝:
“这……如果你想有人陪你喝酒,我可以请示王上,替你安排。”
“这是在下对将军个人的邀约。”鳞族太子面色遗憾,“看来,将军是不肯赏光了。”
“不是不肯,而是要务在身不便耽搁。”叉猡解释说。
“是怎样的要务让将军没有丝毫的闲暇应在下邀约?”北冥觞追问。
觉得对方话语有些胡搅蛮缠的叉猡怫然不悦:
“苗疆之事海境也想管吗?”
强硬态度触目,鳞族太子话音依旧诚挚:“如果将军愿意让在下分忧解劳?”
“你真是一个怪人!啊,抱歉。”本能直白一语坦言看法,回过神来的叉猡思及王上交代,迅速致歉。
“将军的抱歉何来?”
“方才那句话,我不是有意的。”
“不用紧张,此地只有你跟我,我不会跟苗王说这桩事情。将军心系国事,不为私约害公,苗王得此巾帼是他之幸,在下再不识相,便是厚颜无耻。”
“多谢你的体谅。”
“将军心上有人,在下该是体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