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
现今的枫林彤叶正在聆听亲弟烬言诚回禀朝堂格局。
开阳武曲率前军折戟中原的消息尚未传开,这名政治嗅觉极为敏感的彤后已然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统合朝政,令其成为烬氏家族的一言堂。
其铲除异己速度之快,很难不让有心人产生联想。
瞥视一眼默不作声的烬言诚,彤后蓦得抛出一个看似无关的话题。
“小弟啊!我问你,诸葛策与王上,谁才是你理想的姐夫?”
“当然是姐夫。”司马王朝国舅毫不犹豫地答道,“一只烂风筝,几招花拳绣腿,不过是骗小孩子的手段。”
他话中对秘雕五不全之鄙夷溢于言表:“我已经长大了,明白权势与财富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但姐姐从未见到你对王上露出过当时的笑容。”烬寒蝉说。
“因为我已经长大了。”烬言诚强调一句。
“这才是悲哀。”
“难道姐姐还想与他再续前缘?”
“呵!”彤后举起袖子,掩着唇打了个哈欠,“东食西宿,理应是每个女人该有的理想。”玉指隔衫抚过酥胸,衣衫收紧勾勒丰盈弧度。
“贞操与道德,男人可曾用相同的条件苛待过自己。”
“姐姐!”烬言诚企图挽回亲姐疯狂思路。
“言诚。”
悦耳动听的女声依旧随性轻缓。
“被赏赐的权力永远不属于自己,只有自己争夺回来的权力,才能自由使用。”
深吸一口水烟的烬寒蝉丹唇轻吐,吐出余息袅袅:“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关于权力,关于人性。”
“是。”俯首聆听教诲的烬言诚语气闷闷。
“尤其是人性,那可是再多聪明才智,都勘不破的迷障。”一言及此,女音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彤后恍惚又想起了那名近乎能透悉人心的域外来客,不想如今局势当真依照其人预言发展。
很快压下眸底遐思的枫林彤叶旋即调转话锋:“小弟,传我御令,提拘那名近来闯入仙岛的中原人至本后寝宫,让本后询问。”
话中所指是挺身担责履践钜子义务,意图巡回九界的俏如来。
“大姐!”联系早先交谈的烬言诚肉眼可见的慌了。
喜爱英俊男子且见多识广的烬寒蝉目色好奇,言辞更见跃跃欲试:“来自中原的男人,也许会有另一种风流。”
打扮作利落硬派状的修者单边鬓发借以银饰铜链束起,外罩缎面花纹玄边兜帽风氅,内衬干练马甲,裤作七分足蹬芒鞋麻履,颇有苦行气度,肩斜拳大佛珠串联环背过腰,平添霸气风采。
然而任是外在衣装如何粉饰,总归掩不去俏如来天生的魔性吸引力。
本就清俊脱俗的面容在眉间血痕映衬下尤显艳丽姿仪。
身陷囹圄之际遇对立志游遍九界牢狱的现任墨家钜子不过寻常,是故俏如来分毫不见仓皇之色,径自侃侃而谈。
“入世六王中伏,清圣桥遭断,外有广泽宝塔镇守,群龙无首的仙岛陷入混乱,娘娘只需振臂一呼,便可挟大义之名重整朝纲,烬门一氏更会取代司马王族,永掌至权。”
男声徐徐揭穿彤后用心,烬寒蝉杏眼一眯,勾唇算计道:
“一君独占南北方的赞誉绝非传言可成,何谈群龙无首呢?”
“善战者未必善治。”
剑之盾或许会是最后的防线,但虚无飘渺的传说终归离凡俗太过遥远,玉衡廉贞可为帅,但绝难成王。
“所以,你打算如何对付本宫呢?”明了对方确凿看破己身意图,遂大方卸去伪装的枫林彤叶语调玩味。
“谈何对付呢?”修者语调反露不解,“仙岛现今于九界几无威胁可言,俏如来又何必多此一举,眼下俏如来想做的,只是助娘娘一臂,还仙岛以河晏海清而已。”
虽说司马王朝统治仙岛六甲子余年,但究其源头终归是外来侵略者。
“人证、物证无一有备,”明知缺乏谈判乃至自保资本竟敢自投罗网,“堂堂墨家钜子真是浪得虚名。”
说到这里,原本因修者姿仪振作精神的烬寒蝉又恢复了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撇了撇嘴道:“既如此,本宫想来也没有留钜子的理由了。”
双关话意仿若利剑悬颈欲落。
“我确实没有关于娘娘的任何证据,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耸肩坦诚的俏如来犹原一派从容不迫,“有一个人已经来到仙岛,而我确信他会看破娘娘所有的阴谋。”
俏如来既到了,那名立志永远站在自家师弟对立面的上官鸿信岂会远呢?
修者既打算辅佐高居庙堂者迅速完成由上自下的一统。
那雁王的选择自然也只剩下作为江湖势力存在的仙岛反抗军——
俗昆仑·总舵
山上碉堡连云,依着山形,互为屏障,端的气象万千。
寨门开处,两队强人列阵相迎,刀枪如雪,甲胄鲜明围护中堂,堂上摆好虎皮交椅,却是无人相候。
接到消息匆匆赶回的安太岁肩抗红纹金质彩狮,衣着蓝底针绣窄袖衽袍,麻绳抹额系住蓝白发丝聊示质朴作风。
三祸离寰尚未开口,久等的上官鸿信已然先声夺人。
“战火即将燎原,你没太多的时间思考,我只问你是否有意愿,成为解放仙岛还以民智的——”
转身背对安太岁的雁王话音至此稍作停留,留下思考余地,三祸离寰方才跟上对方节奏,随后便闻尾音底定。
“英雄。”话甫落,上官鸿信回首侧目,暗红发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