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这里荒山野岭的,万一走散了怎么办?”他忽又语气温和的安慰着“你和冷月就待在客栈里,不要乱跑!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你柳哥哥回来。”
梦花嘟嘟嘴,面上显出一丝失落,虽然心下不快,却也不敢再多嘴。
柳如烟朝梦花笑了笑,道:“花妹,乖啊,就听伯伯的话,在这里待着,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说罢,朝许枫拱手一礼,将马缰交到那堂倌手上,拜托他将马儿牵回马厩里,遂领着那两个家丁转身向李若轩离开的方向快步寻去。
余下众人目送他们远去。
一个堂倌带领众人走上二楼客房。
许枫当即订下四间客房。他和上官红琴住一间,梦花和冷月住一间,柳如烟住一间,那两个家丁住一间。众人各自回房一番整理妥当,赶了一天的路,每个人都感到疲惫不堪。
客栈的澡堂已开放,全天候供应着热气腾腾的盆浴,客人们依次排队等着进去沐浴。
此时,大堂里已陆续来了一些打尖住宿的客人。这些来往的客人,操着天南地北的方言,有精明的商贩,有老实的庄稼人,也有偷鸡摸狗的地痞流氓,当然还有一些身着奇装异服的江湖流客……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都因着各自不同的目的而汇聚到这里。
此刻,客栈大堂里已坐了七八桌客人,一时间人声鼎沸,渐渐热闹起来。
众人洗漱完了,各自待在房间里等着柳如烟和那两个家丁回来。
一个堂倌已在敲门,说后厨已备好酒菜,请示什么时候可以下楼用膳。
许枫见柳如烟等人还未回来,便示意堂倌不急着开饭,说是再等一阵,到时自会下去。
上官红琴为许枫换了金创药,又重新包扎了伤口。
许枫依旧愁眉不展,忧心忡忡。
李若轩的话,像一把把锋利的尖刀插在他心坎上。想到自己这些年来,靠着聪慧和勤奋在江湖上打出了一片天地,在别人眼中,他是一个受人尊重的侠士,是名利双收的赢家,有着令人羡慕的幸福美满的家庭。而在李若轩的眼里,自己只不过是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欺世盗名的伪君子。
他只希望,有一天,李若轩能真正理解他当年的所作所为全是不得已而为之,能忘却怨恨摒弃前嫌,接受他这个亲生父亲。
天已黑尽,窗外山风呼啸,春日夜晚星月温柔,淡淡的月光照在山林间,散发出一种薄薄的清冷光辉。
柳如烟和两个家丁沿着荒草丛生的山道一路向北寻找,他们脚程甚疾,不知不觉已搜寻了方圆三四里地。
夜黑风高,山野间丛林密布,他们折了枯树枝点燃,拿在手里当作火把,高举着照亮引路。夜间寻人本就是件极困难的事,再加上对这山野地形并不熟悉,所以搜寻起来异常吃力。
他们籍着惨淡的月光,高举起火把四下打望,一边搜寻一边高呼着那青衣少年的名字:“李若轩,你在哪里?你在吗?李若轩,你要是听到了就回应一声!……”
山野空旷,漆黑寂静的山道四周,连个鬼影都没有,哪里还有李若轩的影子!
众人沿着上道两旁一路寻找下去,在密林中草丛里仔细寻找,约摸寻了一个时辰,突然,在前面不远处,看到一个夜归的布衣老人,正扛着锄头朝这边走过来。
看那老人的模样像是当地的农人,辛苦劳作了一天后,正踏着夜色赶回家去。
柳如烟招呼着老人,客气的向他打听:“这位老人家,请问你有没有见到一个高高廋廋的青衣少年,头上戴了个黑纱斗笠,手上提着把乌鞘长剑?”
那老人看见几人出现在面前,顿时骇住,面现恐惧,呐呐着也不说话。
在这荒山野岭里,突然见到几个手持火把的人出现,老人当即被惊吓一跳,以为是遇到了山匪恶人,吓得脸色煞白,直打哆嗦。
只见他猛地一扔肩上的锄头,转身撒腿就跑。
柳如烟心下一怔,忙高声喊道:“老人家,你别怕,我们是在找一个人,老人家……”
那老人像是撞见了鬼一般,只顾着发疯似的奔跑,转眼间已跑出老远。
柳如烟见状,颇感无奈,正欲追上前去,突又转念一想:“唉,都怪我们太过冒失,惊吓到老人家了。如果贸然追去,更是不妥。”他只得在身后连连喊叫,那两个家丁也禁不住大失所望,连连跺脚叹气。
三人手上的火把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用树枝点燃的火把,本不耐烧,眼看就要燃尽。
他们在荒野中搜寻了快两个时辰也一无所获,柳如烟心道:“现在天已尽黑,四处又都是密林,这样找下去,只怕是万难找到,不如先回去禀告伯伯,再作打算!”
此时,他们一行人已找遍方圆三里,除了四周响起的鸟鸣声,再无任何别的声音。
柳如烟对两个家丁说道:“罢了,这样寻找也不是办法,我们先回去吧!”
一行人禁不住连连叹息,转身朝客栈方向快步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