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你这样解释就明白多了。”他欣然说道,“难怪一提起菩提树你就突然要我走。现在我反而奇怪你怎么没一开始就想到——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李理,只是你一向很有预见性,而且在这块地上又近乎是全知全能……”
“我并不是,先生。如果从一个真正全知者的视角看,恐怕我们都犯下过许多错误。我把菩提树当作纯粹指向童话内容的暗示,这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当时有太多选择和可能性放在我们面前,从常规经验考虑,接近人烟的养蜂场不是一个很适合的伏击地点。”
“或许我们把冯刍星的手段想得太复杂了。”罗彬瀚说,“他不需要开着一台顶天立地的战斗机器人来报仇……可能他就只是拿着个手提箱大小的东西走到周雨面前,然后瞄准胸口来了一下。这点上我可以跟你打包票,没人比我更清楚了:周雨在跟人打架的事情上一向反应很慢。不过我倒没想到他还挺擅长玩解谜的——他怎么能这么快猜出菩提树是指椴树?”
“您没有问过他吗?”
“没有。那几分钟里我们忙着吵架呢。”
这回答肯定不够完美。他可以幻想出一个独自坐在秘密基地里的李理,面前是占满整面墙壁的巨大屏幕,正对着他每时每刻的微表情和说话声调一丝不苟地分析着。不过嘛,他觉得她目前是不会有什么收获的。他并没说过一句假话。
“我们只能假设了。”李理说,“周雨先生找到伏击点的方法有很多种可能。破解菩提树的诗谜只是其中之一。另一种可能是,在毫无收获地了湿地中心后,他进行休整时选择了和我们相同的落脚点,然后注意到了那片林地的异常——您应当记得,拉杜莫斯报告说他曾表现出某种对地下遗骸的侦测能力,我认为当他靠近坡地时,那种能力足以帮他锁定地点。而既然我们承认他有某种超出常识经验的异能,它也可能远不止是我们理解中的那种侦测。我无意为失误辩解,先生,可是在"素馨与菩提叶的启迪"这句话里,我们毕竟只找到了后半句。那个区域没有种植过任何素馨属的植物,正是这一点让我认为整句话都只是指向童话而非现实。可既然我们找到了菩提叶的谜底,素馨的意义就必须重新考察。既然它不能对应实际的伏击地点,或许它是指向周雨先生本人的某种能力。”
“可能吧。”罗彬瀚耸耸肩,“现在答案还重要吗?不过李理,我倒想知道,如果昨天傍晚你真的把我劝走了,接下来准备怎么干什么?”
“这是您的第二个问题了。但我可以先回答,只要您允许我稍后也这么做。”
“行啊。没问题。”
“我会另外派人去椴树林。”
“难怪周雨说他觉得你会先找到他。但是接下来呢?你还准备把这个消息通知我吗?”
“是的,先生,我会告诉您。只是当时我认为,如果我们真的慢了一步,不让您独自直面现场会好些。这不代表我反对您和他见最后一面。”
“你反对也正常。”罗彬瀚不在意地说,“他确实把我气得够呛。”
“您的评价令我更好奇你们究竟说了些什么。”
罗彬瀚拧开水瓶喝了一口。“他知道冯刍星。李理,他早就知道了。他不是因为相信周温行或赤拉滨对他没威胁才去的,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等着他的人是冯刍星。”
“他亲口承认了吗?”
“没有,可他也没否认。”
“那么或许他并不确定。”
“那他就应该更小心点,对不对?可是他没有。他拿到一首号称是周温行遗物的诗谜,谜底还恰好就是他想要的东西,他就这么火急火燎地一个人过去了,没有告诉任何人,连张留言条子都不写。等我到的时候他说东西已经找到了,还说"事情就到他为止"。当然啦,我把他的话当个屁放了,然后问他要怎么召唤复活周温行的那个东西……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抱歉,我当时也没得选。”
“我理解您的想法。”
“可你不赞成。”罗彬瀚随意地说,“我知道你其实是站他那边的。不过这也没关系,他紧接着就告诉我他把所有的仪式都作废了,那个地方再也没人能进去。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办成的,但既然他这么说了,我想那应该是真的。所以,你们已经赢了。我没办法再做一个"错误的决定"了。”
“先生,您只是太伤心了。”
“伤心?实际上我不觉得伤心。李理,你没看到他说那话时的样子,简直就是胸有成竹。他就是在这个地方等着我呢!”
罗彬瀚又气得大笑起来。“他早就知道我会对他说什么!我们毕竟是老朋友了嘛,我很容易猜出来他在想什么,反过来他也很容易猜到我会想什么。他虽然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