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没有抗拒的意义了。
而且,从她所言的诸多片断之中,可以得出一个名字。
“金星的女神……阿佛洛狄忒……维纳斯……阿施塔特(泛地中海地区,尤以腓尼基人为代表所崇拜的女神)。嗯……更接近原初……伊南娜……”
“虽然这些也是‘我’,但非要说哪一个,我更喜欢采用苏美尔语所称呼的那个名字。取决于我显界时的心情。”
“女神……伊什塔尔。”
“是了,答案正确。很好,没有错哦。”
把里面还剩下的玻璃杯放在大理石的桌子上,菲莉亚轻快地一边走着,一边握着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开关。
就那样按了几下选台按钮之后,她看到了购物频道的宝石推销节目,饶有兴趣地说了起来。
“cutting也是一件美事啊。虽然魔术衰退了,但如果是作为技术于此侧特化的结果来看,可能不是什么坏事呢。装饰的sense本身还是乌鲁克工匠们的作品更适合皮肤了……算了。在这方面上,姑且尊重这个时代的价值观吧。”
她在这么说着的同时,一边将在家中发现的宝石类饰品把玩在手中,一边开心地笑着。
“无论是怎样的技术和审美,最后都取决于是否适合我。”
恐怕是用于来宾时的障眼法,或是真正的主人作为魔术的触媒而准备的东西吧,但即便如此,如果摆在普通的珠宝店里,恐怕也是超过5万美元的存在了。
但是,在哈莉的眼里,价格已是无关紧要的了。
即使是廉价的宝石,或者是玻璃工艺品、玻璃珠,只要她拥有,那就会成为美的标准,就会令人感觉其存在价值本身都会被抬高。
“美的,女神……”
的确,这是一种连直视都令人心生畏惧的美丽。
同时,哈莉也感到害怕。
真正意义上完成的美,其本身就是足以接近魔法的大魔术。
例如,时钟塔创造科的权威魔术师——伊泽路玛家的黄金姬和白银姬的传闻也传到了哈莉的耳中。
据说,这对双胞胎经过几代人魔术的钻研,恣意而生的究极之美,哪怕是仅仅存在于此,就足以刷新周围人的认知——被如此称赞的完成之“美”。
哈莉从没见过那两个人的面容,但她推测,眼前的美之女神,恐怕是另一种东西。
如果魔术师们从“美”的观点出发,为了接近根源而不断积累钻研,抵达了能在形体上反映宇宙本身之高度的成果是伊泽路玛的公主们的话,那么这位女神的sole虽然也同样使用“美”这个词汇,但完全应当划分到完全不同的类别之中才是。
伊泽路玛家之“美”的目标,只是为了到达根源的手段——如果到达了的话,应当是异次元的美之领域。
虽然有点讽刺,但是现在眼前自称女神的这位却恰恰相反,她是把理应存在于天上的异次元领域的“美”落实到世界的形态之上,足以说是在接近人类领域之内所讲述的意义之上的,“美”的极点。
从无法抵达的高度落下,将周围涂上自身的颜色类型的“完成品”。
自称“女神”的存在,说起来就是“黄金比即为“将自身所有之物定义为流行”,并将这种认识固定在周围”,确实是一种犯规的存在方式。
如果说人的审美是为了生存而培养而出的规避危机和某种快乐装置的话,她的美是截然相反的。她所拥有的美,于人类而言,是属于“给予侧”的存在。
那位女神拥有自己的完成之美,也知道自己才是美的基准。因此,对于她来说,美是必然存在于自己身边的东西,与自我钻研的行为是无缘的存在吧。
光是站在其眼前就能这样推测出来,所以哈莉对那真真切切的自由抱有憧憬的同时,也抱有只要稍微偏离对方“美之意识”的基准就会被排除的畏惧之心。
与敬畏相对应的感情涌上心头,抗拒着现在马上就想跪下来的冲动,但哈莉还是说出了心中涌上来的疑问。
“在圣杯战争中,应该不会召唤出达到神格的存在……”
“嗯嗯,是呢。圣杯的话一般不行呢。虽然有一些接近邪道的方法,但是像这样一个小小的地方仪式,而且是失去了原本功能的赝品圣杯,要召唤出像我这样神格是不可能的吧。啊啊,但是……举个例子,如果在仪式的最后将圣杯作为许愿机来使用的话,也许至少能让你听到我的声音这种事,还是做得到的吧?”
“那为什么……”
哈莉再次发问,处于菲莉亚之中的女神便若无其事地回答了。
“我会在这里显现,只是因为从一开始就留在了这个世界上的力量发动了而已。”
“力量?”
“是的啦。是我给予这个世界的祝福哦。”
“……?”
自己身处于此,乃是对世界的祝福的缘故。
面对不明所以的哈莉,菲莉亚耸了耸肩,继续说道。
“对于那些不敬的人来说,可能会成为诅咒吧。”
“也就是说……那个‘容器’里寄宿着伊什塔尔神的力量?”
“不只是力量哦,也有人格呢。诶呀,对于我们这样的存在来说都是一样的啦……这个身体里装载的,本来就只是些程序而已。覆盖起来非常简单。大概她原本是作为接受圣杯之力的终端而被准备的祭品之巫女一类的存在吧。”
或许是对器皿本身没有兴趣,女神一边愉快地眺望着宝石的装饰品,一边又回到了讲述自身存在方式的话题上。
“虽然也有我们能以原本的姿态显现出来的时代,但是在那个时代的话,这个城市的人们早就已经裂体而亡了吧。”
“现代人类的身体……无法承受神代的魔力。”
哈莉曾经听过这样的话。
众神和人类共存的时代结束之后,在世界逐渐失去魔力的现代,适应了这个环境的人类反而变成了无法承受当时环境的身体。
虽然不知道这是进化或退化,但是就如同在氧气浓度太浓的大气中,人无法生存一样,这个世界的人们已经和魔术世界诀别了。
并非是作为文化的侧面——除了实际上还在持续运用魔力的魔术师和魔术使们。
“诶呀,环境的变化和我不能显现出来的理由并不统一呢。即使能再现同样的环境,然后把我直接叫出来也……是啊,虽然祭品是值得尊重的,但是如果没有赞美我的,接受吾之加护的人存在的话,就没有现身于此的意义了哦。”
“那为什么,特地在这个时代……”
“我说过了吧。给世界带来了祝福。只是那个很好地发动了哟。”
女神在那里眯起眼睛,露出了妖艳的微笑。
“真是……居然真的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我真是好想对那时的自己好好地夸奖一番。”
“?”
“我啊,在被不敬的王侮辱,被那个废品扔了神兽内脏的时候,为世界烙上了祝福。这份祝福,直到我融化在人理之中,烟消云散之前,都会一直持续下去。”
恐怖是一种美,而美则是根源性的恐怖。
哈莉看着菲莉亚的眼睛,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哈莉觉得,在这一点上,她那副被冰冻的心敏锐地磨砺得神清气爽的面容实在太美了——如果这份憎恨的对象是自己的话,不但不会反抗,反而会怀有感谢。
这就是完成度如此之高的,美之女神所抱拥的愤怒和憎恨。
正确地说,曾经支配着这个星球的众神之激情的“残渣”,在菲莉亚这个容器中再次燃起了太古的愤怒。
“如果,有一天‘那两人’会在这个星球上再次降临并相遇的话……”
在从无限蔓延的可能性中追寻着的奇迹面前,自称女神的存在,附上了能让见者的心脏冻结一般美丽的微笑。
“我要全心全意——保护人类……的说。”
然后,仿佛与这句话相呼应似的,从豪宅的院子里传来了什么吱吱的声音。
哈莉并没有把目光转向那边。
因为她理解——在那地方什么也看不见。
宽广的中庭,被以魔术透明化的哈莉的从者占据着。
因为将被破坏的巴兹迪罗德工房的瓦砾之类吸收到其身体之中,使其灵体化反而会成为负担,所以现在的状况是用透明化和魔力隐藏进行伪装。
即使如此,自称是伊什塔尔的女子,也能清楚地察觉到从者的身姿,越过玻璃状的墙壁,抬头仰望中庭,开口道。
“你也是这么想吧?”
于是,以回应她的话语的形式,从中庭传来巨大船只的螺旋桨吱吱作响的声音。
“这个孩子,好像觉得那些竖直的大厦(石塔),是黎巴嫩杉的森林呢。”
女神一边缩了缩双肩,一边苦笑着面对宠物狗。
“好吧,我一会儿带你去真正的森林。也许有那个废品也在……”
“吉尔伽美什被击落的现在,得到理性后的那家伙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了。”
············
遥远的太古巨木森林之中。
——汝有必要知晓。
——所谓的人类为何物。
——乌图在恩里尔的森林里创造了“完美的人类”。
——观察,述说,然后模仿成自己的样子吧。
——在那之后,尼努尔多会把力量分给你吧。
——在扔进乌鲁克森林之前,必须要与乌图所养育的“人类”在一起。
——完成吧,成为人偶。
——因为你即是模仿所有生命的土块。
众神的意志
让那份“使命”化作无法抗拒的小憩,被刻于土块的灵魂之上,而当它在这个世界中苏醒的时候——
“——————————————─——
————————————————————”
世界被撕裂天空和大地的尖叫所包围。
那个嘶吼没有作为语言的意义——
只是,仅有无意识的感情涡卷于其中。
名为恩奇都的道具在这个世界上第一次观测到的东西,是无穷尽的连环咆哮。
声音的连环仅仅只是将周围的东西破坏殆尽,不久就将其全部化为了尘土。
被众神所制造的“过程”当中,他(她)被抛弃在了尖叫的漩涡中心。
但是——“被抛弃”只不过是客观的形容。
实际上可以说,众神为了将那兵器制作为最棒的存在而倾注了全部精力。
美索不达米亚的众神为了将堕落为人的孩子再次与众神相连接而缔造的道具、兵器、自律运算机构——神造的人造人。
正因为如此,作为必要的处理,恩奇都被安放在了灾祸之声当中。
就像把刚出生的婴儿泡到温水中一样,给了它类似于爱的东西,他背负着将成为万全之策的期待被抛到了那个地方。
恩奇都把那轰鸣声的连环认知为“人之声”,是他在声音中度过了80天的时候。
在无垢状态下掉落到世界上的运算机器,由于仅仅被输入了神赋予的任务和最低限度的信息,所以处于一种“为此需要什么,应该积累怎样的知识,这些全部都处于必须要从零开始挑选出来,然后再进行积累”的状态。
然后,关于持续发出嘶吼声的“那个”的正体,神把已经完成定义的回答作为知识赋予了恩奇都。
这就是所谓的“人类”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