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免有宫女与太监结为对食,就是想凑个伴儿一起过日子,但这是不能摆上明面的事,尤其樊珈才刚进宫没多久,蓝褂子太监品阶比她高年纪比她大,怎么就看得上她?
先帝时有位大太监总管,害了不少小宫女,显宗皇帝继位后,宫中风气大改,但仍旧有些个无耻之徒,暗地里一肚子坏水。
尚食局的小宫女若想攀高枝,那请自便,可若有人来骗,尤尚食是决不会容忍的。
蓝褂子太监见尤尚食表情不善,立马拍了下自己脑门:“嗨,瞧我这记性,女官大人勿要见怪,我来寻这小宫女,是想请她帮我做碗面。”
这下尤尚食绷不住了,诸位女官们也纷纷露出错愕之色,找个小宫女做面?
再看樊珈那小身板儿,穷苦人家的丫头大多会做饭,可手艺也就那样,怎地还值当专程跑一趟?
樊珈认得这个太监,是那天奚官局大太监来吃饭时,跟在他身后的其中一个,想到这里,樊珈顿时激动地想:“难道我要凭借自己的厨艺走上人生巅峰了吗?因为吃过我做的面,大太监什么饭都吃不下去了!”
说完没等宠妃系统呲她,她自己便先否定了这个可能:“不大可能,我又不是厨神,真要吃了我的饭,别人做的都吃不下去,那我肯定在里头下毒了。”
宠妃系统常常因自己嘴不够快感觉与宿主气场不和。
奚官局主管宫人疾病死丧,像小秋叶挨打,没资格请太医,便要由奚官局的医妇负责看诊,她若是死了,也由奚官局负责处理后事。不仅是她这种低等宫女,哪怕是娘娘身边的大太监大宫女,甚至是皇帝身边的内侍,生老病死也都由奚官局掌管。
若是不想死无葬身之地,被随便一张破席子一卷一扔在乱葬岗被野狗啃食,那肯定是没人想得罪奚官局的。
尚食们对蓝褂子太监的态度顿时变得和气起来,樊珈老老实实站起身:“做什么面?”
蓝褂子太监叹了口气:“还不是咱索大人,接连几日都不怎么吃得下,眼瞅着人瘦了一圈,我寻思着,上回你做那面味道不错,想看看大人愿不愿意吃。”
乔尚食问樊珈:“你什么时候做的面?”
尚食局分工明确,樊珈若是不经允许便擅自动手做吃食,是要挨罚的。
此时樊珈很庆幸自己随后就把事情告知了司馔女官,果然,没等她开口,司馔女官已经出列答道:“回乔大人,她与下官提起过,是那日西膳所之事爆发,有人来吃饭,她在对方要求下才上的手。秋叶年幼,不识得索大人,还请乔大人恕罪。”
乔尚食性情温和,见此事合乎规章,便不再多问。
尤尚食问蓝褂子太监:“既是为了索大人,便不必叫她个小宫女做了,免得味道不对,坏了索大人的心情。”
蓝褂子太监挠挠头:“可大人连御膳房的饭都没怎么吃。”
索丰那种笑面虎,一年到头笑眯眯的,竟吃不下饭了?两位尚食顿感奇异,司馔怜惜樊珈,她做活认真不偷懒,手脚也麻利,不过是做碗面,若是入了尚食的眼,日后便不必再蹲地上洗萝卜青菜了。
眼下天还不算特别冷,等到滴水成冰的时候再洗菜,那才叫折磨。
于是她主动开口为樊珈揽活:“乔大人,尤大人,一碗面而已,便叫她做吧,秋叶来自民间,手艺与咱们这些做宫廷膳食的不同,说不定便讨索大人喜欢。”
尚食局氛围好,很快樊珈就被赶鸭子上架了。
望着围成一圈的女官们,樊珈感觉压力山大,有种考试时监考老师跟巡考老师突然抽风全都走到她身边把课桌围成一圈盯着她做题的痛苦。
但她哪里敢说话?
可樊珈到底不是纯正的古代人,哪怕身份低微,她骨子里依旧无法认可皇权,对动辄能要她性命的主子们都毫无畏惧,何况索丰不是主子,只是个有权有势的太监?
当然了,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那天碰见的索丰怪好说话的,知道她跟夏草冬梅馋嘴,却还是愿意成全她们,樊珈就觉得,也许这是个机会,能让女官们听得进去自己说话的机会。
于是她对蓝褂子太监道:“上回的葱油拌面吃过一次了,索大人兴许不想再吃了,不如我做些饭团,再炒一份碎金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