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木讷的狼狈相。而且把房里弄得脏兮兮的,气味难闻。
妻子走了,真像天塌下来一样,他没有主张了,连一日三餐的饭都不弄,要是肚子饿了,他就跑到南边的村屋去,见了人,就不停地做手势,直到别人领会他的意思,并且弄一份饭菜给他吃了为止。要不,他就会在别人的家门口伫立不走,仿佛给人施压。
对于一个哑巴仅弄一点饭吃的要求不高,村里人大都满足他。但他又不像其他要饭的,拿一只空碗递过来你添满米饭什么的就了事。他不同,总是空着手,你还必须给他备一只装饭的碗,有人嫌他脏,给饭可以,给一只碗却不情愿,一闻他身上有气味,就蹙眉,并且不再打算收回他吃过饭的碗,照说,这家讨过饭吃,也讨来了一只碗,吃过饭,应该碗还在,下餐到另一家再讨饭吃,就不需要人家备碗了,只要把手里的空碗递过去。可是他把吃过饭的那只空碗早就丢了,到了该吃饭的时候,又空着手站在人家门前。
时间久了,村里人讨厌他,一商议,将他送往镇福利院。福利院开始不肯要他,说福利院养的大都是孤残老人,很少有中青年人,更不养懒汉。何好虽然是个哑巴,但是完全可以做事养活自己。
福利院不肯接受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出了名的脏。经过镇村干部反复做工作,福利院终于勉强收下他。送去之前,村里人把他捉住按在一只大水缸里像刨猪一样洗了一个干净澡,满缸清水竟然洗得黑溷溷的。
何好穿上了一套半新不旧的衣服,这是从福利院接受的捐赠衣物中选取的挺合适的一套。福利院院长关新民专门找他座谈,这是常规,每进来一个人都要座谈交流。而何好不好交流,他是个哑巴,关新民不懂哑语,就从城里聋哑学校请来一个教哑语的老师,能把常人的话通过哑语准确地介绍给聋哑人,又能将聋哑人的手语准确地介绍给常人,教哑语的老师就成聋哑人与常人之间相互沟通、交流的媒介抑或翻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