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远:“卡维医生,这种野蛮的方法真能行得通么?”
“除非是我诊断出错,不然只有钻开脑袋才能清除血肿。”钻头慢慢陷入颅骨后,卡维的右手逐渐开始发力,摇动速度进一步提升,“况且截肢也挺野蛮的。”
很快第一个钻孔在一阵轻爽的落空感后完成了,冲走骨屑,能从孔洞清晰地看到里面的硬脑膜。
在这一刻,卡维已经能确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只要确保了谢巴斯托确实脑子里有积血,那擅自开颅的“罪过”就不证自清了。就算看不懂手术,塞迪约也知道积血对大脑会有影响。
“这层是颅骨下的硬脑膜,再往下就是脑组织,同时也是血肿出现的位置。”卡维用最小的镊子指着刚开好的孔洞,“和上午做异位妊娠时的腹膜一样,谢巴斯托先生的硬脑膜呈现出蓝色。”
“说明脑子里有出血!”佩昂的话接得很快。
“嗯,没错。”卡维说道,“和我的判断相同,出血就在硬膜下。”
“那要是出血发生在硬膜上呢?”塞迪约的思维模式和佩昂不同,并不是以接话和回答为主,而是经过思考之后的反问,“我只是觉得既然有硬膜下出血,那自然也得有硬膜上出血。”
(硬膜上和硬膜外发育都叫epidurale,前缀epi在医学术语中是“.之上”的意思)“当然有。”
塞迪约皱起了眉头:“硬膜外也有?可硬膜和颅骨之间可是连接非常紧密的。”
“确实很紧,所以硬膜外出血往往是动脉破裂造成的.”
卡维话只说了一半,佩昂只是默默记下,而塞迪约却能举一反三,抓住重点:“以动脉的弹性和颅骨保护,还得撕开硬膜和颅骨之间的缝隙难道是颅骨骨折后骨骼碎片刺破动脉造成的?”
“对,硬膜外血肿肯定会有颅骨骨折。”
卡维说出了答案,并且用血淋淋的“事实”佐证了这一点:“在前线军医院经常会收到遭重物撞击头部的伤兵,是一种高速伤。通常会有颅骨碎裂,硬膜外出现大片血肿。因为是动脉出血,很容易造成休克。”
“原来如此。”
这时手术剧场的大门被人撞开,刚才病房里的那位护士带着好几位病人和家属从门外跑了进来。他们一起扛着一个小型鼓风机,还有一大罐水蛭、猪血和田螺:“卡维医生,你要的东西到了。”
“没小一点的了?”卡维看着夸张的鼓风机体积,直摇头。
护士满头汗,头发散开了不少,衣服上也沾了许多黄黄绿绿的污渍。本以为努力做了那么多事儿会得到些表扬,没想到面前的小年轻根本不懂这些。
她忍了足足两个小时,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亲爱的卡维医生,我不知道您在奥地利是如何行医的,至少法国医生没有您那么大的排场。堂堂大巴黎,你让我去哪儿找铁匠?我还得挨家挨户去敲门,问问他们有没有您要的这个‘鼓风机’!”
“所以这是.”卡维被她这一通说得有些懵。
“找街尾那家面包烘焙店要来的!他们刚准备关门,明天凌晨四点还得送回去!”说完鼓风机,她还不得不吐槽一下手里的陶瓷罐:“哦,对了!还有水蛭!水蛭!!!”
护士越说越来气:“法国的水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