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零钱来回点了两遍,说道,“我不太习惯带现金在身上,手里就那么多。”
阿斯再也淡定不住了,猛地挤到他身边:“你在干什么?”
“我想买下它。”
“我知道你想买,问题在于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花钱买下这幅画.”阿斯捂着脸,痛苦地自言自语道,“哦天啊,我竟然还把它称作画,实在太善良了。”
“我觉得挺好看啊。”
“别开玩笑了!”阿斯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这幅画就是在恶心精妙的学院派作画技巧,还是以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在让人恶心!我以我自己的名誉发誓,不管是哪里的沙龙,就算是隔了两个街区的拉杜耶咖啡馆也不会接受它!有着功夫,还不如多给招牌上上颜色更能招揽顾客。”
卡维不清楚美术沙龙的做法,但要说拉杜耶,他还是有些发言权的。来这儿之前,他才刚去过,已经不能用脏乱差来形容了。
憋得越久,攻击性越强,阿斯的评论显然不够客观。
但对欧仁而言,这就是下了定论,再没有多少回旋余地。所以,即使卡维的价钱并没有到他的预期,他还是欣然接受了这个报价。与其让这幅画留在画室里和灰尘作伴,还不如换点钱来填补马奈挥霍家财留下的窟窿。
“如果可以的话,我是说如果。”
欧仁将油画小心卷入油纸筒,然后裹上防水布,厚着脸皮说道:“如果您有办法的话,还是希望能将它放在某个沙龙画展上展览一番。”
说完便接过钞票,匆匆离开了咖啡馆。
卡维一石二鸟的计策没能成功,至多只能算成功一半。
他用匪夷所思的低价买到了马奈的画作,不管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只不过这种愚蠢,并没有让他脱离四人小团体,反而把和他们的关系变得更紧密了。
阿斯“后知后觉”般地称颂了卡维果断用金钱支走闲杂人等的高尚品格,兄妹二人则对他无视世俗的目光以及出手的果断赞赏有加。
没办法,这趟行程怕是逃不掉了。
好在他们听从了卡维的建议,对原计划做了些改变,将步行换成了马车,使得刚烘干的黑色大衣幸免于难。但他还是漏掉了某个细节,颠簸的马车并不适合孕妇,尤其是已有八个多月身孕的孕妇。
卡维不知道眼前这位丹麦公主、威尔士亲王夫人,是如何逃过王室的严苛规定,敢捧着个大肚子出来瞎游玩的。就算是寻常人家,也不会允许孕妇四处乱跑才对,万一来个头疼脑热,流产早产怎么办?10分钟的车程在亚丽克丝的轻描淡写中一笔带过,四人终于来到了圣奥诺雷区。
19世纪下半叶,这里成了有闲阶层游玩溜达的好去处。只是在他们眼里,自己不是无所事事的贵族子弟,而是迈着坚定步伐去追寻优雅的“艺术鉴赏家”。
沙龙是新开的。
主人梅拉妮·德·博尔塔莱在和伯爵结婚后生活一直都很平淡,怎么都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乐趣。挑选再三后,她还是怀揣着银行家丈夫给的闲钱,毅然决然地投入进了优雅艺术的怀抱。
沙龙由原来的三层别墅改建,里面收集了不少名画,同样也招揽了一些常驻沙龙的画家。他们大都是经过官方遴选,功成名就,平时专为梅拉妮作画。画作除了送进官方沙龙外,也只在梅拉妮这里展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