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都不能进入手术剧场旁观,那恐怕全法国也找不出多少能进去的了。
面对这张纸,兰德雷斯不得不妥协。
今年二月开始,主宫医院的手术剧场就严格对内开放,并且完全免费。一场维也纳人眼里的外科手术秀,被直接抬到了医学教育的高度,至于是否达到了改革预期就仁者见仁了。
剧场里只零星地坐着几个人,卡维随便找了个靠前的位子,脑子里反复思考着可能出现的手术画面。
上午10点手术正式开场。
“女孩儿,6岁,因被马车冲撞后踩踏碾轧3小时收住院。”兰德雷斯汇报的病史非常规范,甚至有了些现代的味道,“车轮碾轧了她的手臂,马蹄踩过她的腹部,患儿当场昏迷。
2小时前患儿出现高心率低血压,考虑手臂创面失血不多,有内脏出血的可能性。1小时前患儿清醒,询问后未发现头痛头晕和呼吸困难,暂时排除颅脑和肺脏的损伤。
术前诊断,腹部内脏损伤,肝脾脏破裂,行剖腹探查术。”
术前消毒是佩昂做的,还有结束泌尿外科实习的阿尔巴兰帮忙,步骤和范围都没有问题。问题在于诊断过于草率,没有做腹部穿刺确定有无积血。而且,他们也没有做好备血工作,万一术中大出血休克怎么办。
卡维可不管手术是否开始,只要进了剧场那就等同于进了主场,觉得有问题就得开口提出质疑,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佩昂,我之前是怎么教你的?遇到急诊外伤出血严重血压不稳的伤员,除了诊断和术前准备,还要做什么?”
“这”佩昂一个激灵,似乎想起了沉睡已久的记忆。
兰德雷斯就知道卡维会这样,连忙警告道:“卡维医生,手术剧场内只允许有一个声音,其他人不得喧哗。”
卡维可不管这些:“佩昂,告诉他漏了什么步骤。”
佩昂看了眼卡维,又看着小女孩儿的肚子,那张嘴却像锁死的保险柜柜门,怎么都说不出口:“是”
“不要有顾虑,是什么?”
佩昂回答道:“要备血,我们没有备血。”
“备血?”兰德雷斯皱起眉头,“我不是准备了补液么?”
佩昂搬出了卡维当初说的原话:“这种病人随时可能大出血,需要时刻补液,也需要输血,晚了就来不及了。因为输血前要配对血型,很费时间,如果血型出了错,那就是”
“好了,我知道了!”
兰德雷斯刚拿起手术刀,还没切开皮肤就被将了一军,心情肯定好不到哪儿去。不过出于对病人的尊重,以及最基本的职业操守,他还是让佩昂去做了备血,原先的一助位置由阿尔巴兰替代。
可惜的是,阿尔巴兰这个实习生肯定做不好一助,尤其是如此复杂紧张的急诊手术。所以卡维再次提议:“兰德雷斯医生,我看还是由我来做你的一助吧。”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