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趴在马上,稳了稳才控马向河滩兄长处汇合。
刘承宗扬刀道:“哥,张雄那王八就在后头,仗着人多像撵兔子一样追了我十里地!”
刘承祖看他狼狈,攥着弓道:“还能打么?”
“能!我累他也累,一个回合够杀他个狗怂。”
刘承宗撑着马背换个坐姿,回头看了眼骑兵们,高声叫道:“跟我去收他的命!”
来自鱼河堡的骑兵齐声应和,催动战马自河滩快速掠过争抢战利的卫所旗军,向来路快速奔袭驰骋。
张雄尚在后面催促士卒继续追击,这一路下来他越追心里越害怕。
刘家父子比他想象中不好惹得多。
早知他们通贼又通匪,连府城都敢抢,张雄宁可去讹那些在别处做官的乡绅也不敢惹黑龙山啊!
越是如此,他越不敢叫刘承宗跑了。
否则有这么个人在山里钻着,他将永无宁日啊!
可旗军看见粮食就走不动道,何况体能都已经到了极限,根本没力气也没动力继续追击。
突然间,他听见轰踏马蹄声自前方传来。
只一瞬间,就叫张雄脑后寒毛根根立起,本能地向后拔腿就跑。
一支羽箭飞速射来,正钉在他转过的后背,透甲锥箭头穿透甲片,扎得他后背生疼。
可此时哪里还顾得上疼?跃过拦路粮袋夺路而逃。
就在此时,他听见身后传来犹如厉鬼索命般的咆哮:“张——雄——!”
仓促之间,他只来得及转过半个脑袋,就觉身子一轻,视线先是向上飘动,翻了个跟头才向下落去。
在半空中,他自己的无头尸身还在奔跑,还有越过身侧那马背上锁甲素衣染血的骑兵背影。
那披头散发的青年微微侧脸,眼中闪着仇恨与愤怒,挥手将雁翅刀上污血甩掉,是他看见最后一个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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