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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谛方右手刺出,从指到肘忽然消失,二人之间,只剩下乳白的湍流激荡回旋。毕其功于一役,这是石破天惊的夺命手,魏十七心头一跳,完全看不清对方的动作,恍惚间觉得死神的镰刀已架在他后颈,刀锋砍入颈椎,寒意袭遍全身。
时间仿佛变缓慢,魏十七眼睁睁看着自己左拳击出,阴锁鱼口一开一合,一寸寸挪向前,却始终未能触及到对方的手臂。避开了,还是穿过虚空?上一次距离死亡如此之近,是什么时候?他有没有把自己置于万劫不复的死地?
据说人死之前,过往种种将在眼前一闪而过,但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失去了意识。
来到这个世界数十年,风风雨雨经过,一步步走到今天,他第一次感到害怕了。
指尖距离对方的心脏要害不足数寸,傅谛方皱起眉头,脸色大变,竟不及取其性命,将双翅一振,身躯倏地弹向高空,消失在浓密的烟尘中。魏十七将身体扭成麻花,以夸张的幅度扑在一旁,足蹈虚空,噔噔噔冲向大地,淹没于土石,就像一滴水融入江河,转瞬消失了踪影。
就在那生死一瞬,电光石火的刹那,他看见傅谛方的脸庞扭曲变形,肌肤鼓起一个个大包,彼此融合又分离,在他的身体里,似乎有某种黏稠的液体,正竭力挣脱束缚,肆虐地流淌。
连涛山一战,傅谛方太过托大,被潘乘年摄入先天鼎中,以天一癸水之精禁锢其肉身,傅谛方仗着神兵大成,将天一癸水之精吸入体内,破鼎而出,灭杀潘乘年,盛怒之下,一举摧毁连涛山。然而天一癸水之精又岂是好收的,一旦泄出体外,天翻地覆,足以冲垮万里昆仑,六如真身也扛不住,傅谛方只得潜入东海,耐着性子将其一点一滴炼化,花了数十年光阴,总算小有成效。
但魏十七之强韧,出乎他的意料,交手之下,傅谛方固然大占上风,但时间一久,锁于体内的天一癸水之精动荡不安,似有失控之虞,那才是他的心腹大患,傅谛方不敢冒险,当即弃下大好形势,掉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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