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鼎辗转落入阮静手中,鼎内空无一物,再联想到傅谛方的异状,魏十七隐隐猜到了几分真相,仍不敢十分确定。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若傅谛方外受制于天地法则,内有癸水之精掣肘,合黑龙、妖凤与他三者之力,或有一线胜机。
不过那是以后再考虑的事了,当下之急,是尽快逃得远一些,将伤养好。
念及自身,魏十七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这一番交手,他从头到脚,由内而外,无有一处完好,连带五处“魂眼”都萎靡不振,魂魄之力时断时续。他不敢再继续地行,生怕伤势发作,被活埋在数十丈深的地下,当下分开土石,奋起余力冲出地面,仰天躺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傅谛方在哪里,“魂眼”暗淡无光,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离,他觉得自己虚弱不堪,饥渴难当。
勉强转头看了看四周,树影幢幢,似乎是在密林中,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一双双黄绿的眼珠渐次亮起,魏十七咧开嘴笑了起来,这算不算虎落平阳被犬欺?
野兽腥臭的气味扑鼻而来,呼哧呼哧的喘息越来越近,他伸出手去,抓住一头野狼的脖子,五指一紧捏断喉咙,拖到嘴边,张口咬了上去,汩汩吮吸着生血。
温热的狼血涌入腹中,一股股暖意在周身涌动,血腥滋味唤醒了沉睡的记忆,让他记起很多年前,在流石峰南华谷,失去人的意识,身心被野性攫取,像野兽一样昼伏夜出,茹毛饮血。
野狼业已断气,他划开狼腹,掏出柔软的内脏送到嘴边,犹豫了一下,丢在一旁。
林中一片黑暗,天不会再亮了。魏十七静静躺了片刻,慢吞吞爬起身,探出手指,凭空画了一个火符,最后一笔落下,离火之气从四面八方涌来,火焰跳跃不定,光照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
他拾了些枯枝,燃起一堆火,将狼尸扯成数块,叉在树枝上,就着篝火烤到半熟,迫不及待送入口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