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曾母周氏见儿子语气郑重,忙道:“好好好,娘知道了,我儿是廪生,吃官府米粮,娘高兴呢——前厅刘二妈那些人都走了吧?”
曾渔道:“已经走了,这些婆子太吵,明日若再来,不要给她们开门。”
妞妞点了灯盏过来搁在小桌上,小声笑道:“刘二妈她们可不管,会使劲拍门。”妞妞也有些厌烦这帮媒婆,每天都来,虽说没在宅子里吃饭,却把点心糕饼都快吃光了。
曾渔道:“我若在家,我就赶她们走;我不在家,就不要开门,门是大青皮栲树做的,结实得很,让她们拍去,”
妞妞“格格”的笑。
“哪有这样不近人情的。”曾母周氏笑嗔道:“娘不是为了你的婚事嘛,闲时哪会让这些婆子上门。”
曾渔道:“娘不要急,如今儿子名声在外,想给儿子说媒的人多得很,儿子自己慢慢留意,娘莫听那些媒婆子花言巧语,等下被婆子们搅昏了头,那可不妙。”
曾母周氏道:“小鱼是怕娘给你七挑八拣拣个破灯盏吗。”这是石田人常说的俗语,意指挑来挑去挑花了眼反而挑了个最差的。
曾渔笑嘻嘻道:“不急不急,儿子奇货可居。”
这时厨娘俞氏提了食盒进来,曾渔便道:“我在里边陪娘用饭吧,回来好几日了,都还没和娘、妞妞一起吃过饭。”
曾母周氏笑道:“你郑表兄还在外面呢,你把客人晾着象什么话,快出去吧。”
厨娘俞氏笑道:“里边的菜份量也少,都不够曾少爷一个人吃。”
曾渔摸了摸肚子道:“也是,我是个大肚汉——娘,那我出去了。”
曾母周氏叮嘱他酒要少喝,曾渔答应一声,回到厅屋与郑轼小酌了两杯,晚饭后到书房看看书,作了一篇八股,便各自歇息。
次日也就是腊月十九,曾渔以为自己可以闲下来了,准备与吴春泽陪表兄郑轼还有那几个贵溪秀才一道去广教寺和陆羽泉随喜游玩半日,可还在用早餐就有人来敲门,原以为是热情的媒婆子们,四喜去开门却见是府衙头役黄劳带着两个皂隶陪着笑说要求见曾相公,四喜认得那两个皂隶,就是那日在夏朝奉店铺前诬赖少爷要讹诈他们的那两个坏皂隶——
四喜问是不是府尊大老爷召他家少爷有事,黄头役说是这两个皂隶来向曾相公赔礼道歉的,四喜就让他们三个在门外等着,把门关上,去问少爷要不要见这三个人?
曾渔本不想见那两个皂隶,不过看在黄头役面子上还是见一见吧,说道:“让他们进来。”
黄头役领着两个皂隶进来了,曾渔打了声招呼“黄班头早”,对那两个皂隶却是不予理睬,黄头役陪笑道:“小人本不敢来打扰曾相公,小范、胡窑两个却百般央求我带他二人来向曾相公赔礼道歉,他们自己不敢来。”
曾渔道:“有什么好赔罪的,下回再遇到不要控告我讹诈就很是承情了。
两个皂隶“扑通”跪下了,告饶道:“曾相公大人大量,饶过小人这一回,小人有眼无珠,罪该万死。”一边说着一边“啪啪啪”抽打自己耳光,昨日审夏、赵两家奸情案时,他二人亲眼看到曾渔坐在府尊身后,而且案子当堂翻案夏贵瑜无罪释放,这岂不是曾渔从中谋划的,府尊竟然会听一个秀才的话,这让他二人又惊又怕,若曾渔要对付他二人,只消在府尊那里说句话,他二人饭碗不保不说,挨打挨罚都难说,所以赶紧央求黄班头带他二人来登门赔罪,自抽耳光表示痛悔。
曾渔看不得这种贱相,这种人既能作贱自己,那么一旦得势作贱起别人也更狠,作色道:“黄班头,赶紧带这两个人出去,我听不得掌嘴的声音,这里又不是刑厅大堂。”
黄头役使个眼色制止两个皂隶施苦肉计,黄班头是衙门老油子,知道有些人不吃这一套,陪笑道:“曾相公,曾相公,他二人知错了,还望曾相公饶了他们这一回,他二人还凑了几个钱请曾相公喝喝酒消消气。”说着,就从袖底递过一锭银子来,是十两一锭的。
曾渔拂袖作色道:“黄班头,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让他二人进来,你代他们给我银子却是何意,是要羞辱我?”
黄头役赶忙道:“小人怎敢,小人怎敢。”黄头役得了皂隶小范、胡窑的二两银子酒钱,就答应带二人来向曾渔赔罪,原以为十两银子递上,曾渔定会笑纳,这样的秀才乡绅他见得多了,却没想到曾渔这般疾言厉色拒绝,莫非是嫌少?
却听曾渔又道:“这种银子我是绝不会收的,我也不是睚眦必报的人,你们回衙门当差去吧,我还有事。”
黄头役见曾渔话语决绝,明白曾渔是不会收这银子的,便呵斥两个皂隶赶紧走,又道:“曾相公是何等人,岂会与你这蝼蚁一般的人计较。”
曾渔笑了笑,心道:“这种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