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杀人也是犯法的啊!而且……而且……”
一切都发展得太快,蔡绩一时回不过神来,愣了半天以后,也只能茫然地问:“为什么要给我更好的?”
“蔡绩,你相信小刍是真实存在的吗?”
“我去查过了。基本上把你所说的事情全都查证了一遍。旧船厂的事,还有你原本工作的地点,都委托人去调查清楚了。所以,那些让你丢掉工作的人,还有背后给他们撑腰的人,他们的身份我全都知道了。”
搞不清楚这是不是她又在涮人,蔡绩只好唯唯地应了。院长拉开椅子在床边坐下,目爽神清,悦色隐然。
“……真的假的?”
“不,我是说去店里闹事的那些人。在去船厂以前,是他们先让你丢掉了工作吧?按照小刍发给你的消息看,恐怕他的出走也和那些人有关。”
“怎么说呢,如果那家人真的破产的话,应该也挺有趣的。”
“……你难道要帮我报仇吗?”
“可是,也不至于你这么累吧?”
“不可能。小刍是真的。”
院长把头偏向一边,仿佛是想躲开这个问题。
“只是忙这段时间而已,坚持下就好了。”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凡是我所给你的东西都随便用吧,就算你靠花钱把他们统统丢进非洲雨林去,也不算是违背了我的要求。否则,即便我已经无法再用任何办法制止你,也绝不会原谅你。”
“超出限度算什么啊?”
“这是在说出去以后不准备跟这里断绝联系吗?”
这一次院长没有笑,但蔡绩却已经窘迫得无以复加。他硬着头皮说:“我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这个,算是跟别人的交换条件吧。我也有我自己想要的东西。”
“因为我很快就要死了。”
“……叫老板吧。要是你觉得顺口的话。”
“危险的东西?”
就是看一辈子也够了。蔡绩心里想着,实在没有勇气去打开那个行李箱。他益发迫切地说:“我想知道我的病……”
他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被打断的院长什么也没说,只是靠在椅上静候他的下文。可是,除了一再重复自己的想法,他也说不出任何有用的东西。
“你在这里居住的时候,并没有产生过幻觉吧?也没有过不受控制的偏执想法。既然如此,没有必要给你开药。”
“既然眼下已经决定不把责任归之于他们,将来也不能再实施超出限度的报复。”
“你是指旧船厂里的人吗?”
“啊?”
“……也不算是。只是认得而已。”
相比起他内心的翻涌,院长只是顾自安静地想着什么。
差点用一句话彻底毁灭了自己的形象以后,院长紧跟着又说:“既然你觉得不能算是他们的责任,那就算了吧。丢掉的工作,我可以提供给你更好的。”
“而且什么?”
他心想这个假设又有什么意义呢?要对欺侮了自己的恶势力展开残酷报复,那是电影里的情节。实际上即便他真的发达了,坐进了办公室,干上了人人都认为有出息的工作,难道就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吗?哪怕是和人打了一架,搞不好都会丢掉饭碗。他只好发出一阵干笑。
“谈不上解决。不过我把那个麻烦制造机关起来了。既然觉得让我动手不如饿死,那就先让他饿几天再说。”
“那也太别扭了,又不是搭台唱戏的。”
“……我一直没有吃过药,也没做过什么身体检查。这样,没问题?”
“确实。你总算学会了相信现实呢。”
蔡绩想要装出无语的样子,可还是别开脸笑了。他感到鼻腔里泛出一点酸意,强撑着说:“如果我有超能力,还不如去把船厂里的那个骗子杀了。”
房间里静静的。最后院长说:“或许他去了这座城市以外的地方吧。”
“想问什么?”
“只是些地痞流氓吧?”
院长毫不经意地说:“叫老师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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